荒野植被陆森纪淮

第7章(第1/2页)

许言又睡了一上午,昨晚在酒吧昏天黑地,沈植来电话的时候手机被许年一把抢过去接了,因为怕他哥心软――但实际上许言根本没打算接来着。后来他把手机关机了,现在还没开。许言要死不活地舒展了一下四肢,连着两天宿醉,他感觉被掏空了。

洗漱完,许言回床上,摸起手机开机,看看附近有什么好吃的。手机沉睡一整晚,也有点懵,卡了一秒,提示栏开始显示收到的各种消息,许言懒得看,先打开外卖软件,精挑细选之下,最终点了个全宇宙连锁餐饮――黄焖鸡米饭。

“……”许言突然没什么胃口了,应该让许年叫阿姨来做饭的。

再打开微信,回了几条消息,和许年互相伤害了几个回合,许言又往下翻过些群聊,最后猛然看见沈植的聊天框上有个鲜明的红点“4”。

怎么说呢,有种被临幸的感觉,毕竟沈植很少主动给他发微信,回复消息时也绝不多说,聊天框上的数字基本都是“1”。许言还暗搓搓联想过沈植是不是因为做1才总是只回一句,但转念一想,自己做0的废话这么多,看来跟属性没有关系,不爱就是不爱而已。

说心里没有起伏是假的,昨天才离开,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就把喜欢六年的人彻底放下。感情不是举杠铃,能重重扛起又重重摔下,没那么干脆,渗透的纠缠的,藤蔓似的攀在身上,只能一点点割断剪碎。

点开消息,第一条是昨晚的。沈植:在哪

其余是今天早上。沈植:我出去一趟

沈植:助理说之前订的西服到了,你回去签收一下

沈植:他们说没人在家,你手机关机

熟悉的言下之意――你应该在家的,为什么别人送西服过去却没人开门,你是干什么吃的?

许言平躺下去,按了按眉心,重新拿起手机,正准备回复一句什么,铃声响了,沈植的电话。他吓一跳,盯着屏幕看了好几秒,才按下接听键,没说话――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从前他们之间永远不会冷场,因为许言总会积极主动地开口,现在他不说话,沈植似乎一下子也反应不过来。于是两个人同时沉默,过了一会儿,沈植才问:“在哪。”

声音响在耳边,有点低,许言没出息的右耳不受控地麻了一下,顿了顿才回答:“在外面。”

“酒还没喝够是吗。”沈植冷冰冰地问。

今天休息日,客户约他去打高尔夫。路程半小时,原本十点就该出门,他在书房里坐到十点十分,那十分钟几乎是他看着手表一秒一秒走过去的,但许言始终没回来,好像铁了心要跟他对着干。中午助理来消息说送西服过去但家里没人在,打许言的电话也是关机――这说明许言一直没回去。

“不是,你之后请个……”许言想让沈植请个保姆,毕竟自己这个多功能老妈子已经跑路,但他很快想到――沈植马上订婚了,请保姆的事不用他说,人家自然会安排,跟他没半毛钱关系。于是他突然又不知怎么开口了,他到底该怎么说,说我再也不会回去了,不会烦你了,你自由了baby。

这句话出口,意味着他们之间为期六年的关系就此截断,许言不舍,当然不舍。他曾在过去几年里无数次幻想自己和沈植的结局,好的坏的。这段感情原本就是他单方面的执着与坚持,所有的苦头和辛酸都是活该,含着血也得咽下去。可许言发现自己原来还是有底线的,当倾尽全力的付出无法收获任何回应,反而走向了不堪的局面,他会跑得比谁都快。

他蹒跚学步那么久,摔倒又爬起,一次接一次,好不容易学会了走路,却突然意识到往后还有更多未知的庞大的东西,等着他独自摸索和领悟,而最后的答案未必遂人意――不是未必,是一定不会。

“说话。”许言话说一半闭了嘴,沈植有些不耐地低声催他。

“哦我……”许言捏了捏鼻梁,随口说,“我出差了。”

“我早上回去的时候你不在家,我就拿了点东西又出门了,临时出个差,也不知道要多久,就这样。”

他可以干脆地离开,但无法亲口说再见,无论沈植是什么反应,惊喜的、快意的、嘲讽的、轻蔑的,许言都不想再承受。他已经不计尊严地过了好几年,在这个最后关头,就给自己留点脸面。从心动到心冷,六年,不是一句再见就能彻底告别的――所以什么都不必说。成年人多狡猾,时间一到,双方自然明了,对大家都好。

不等沈植说话,许言说了句“有事,先挂了”就结束了通话。他握着手机躺在床上,盯着灯看了很久,最后呼出一口气――还是有点沉重,但也爽。

手机里传来忙音,沈植往后靠在椅背上,静默片刻后打开微信,给助理发了条消息。

五分钟过后,许言的手机收到了来自前公司人事主管的信息:刚刚锦耀集团有人来问我你的事哎。

许言唰地坐起身,这一下动作太猛,脑袋都冒金星,他艰难打字:问什么?

人事:就问我你还在不在公司,我说你前天已经离职了。

很诡异,在知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