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叫啥

埃莉丝想做个深呼吸平复心情，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呼吸。

她将手按在生前没有的高耸胸口上，完全感受不到心跳。

（应该不是太大的缘故。）

埃莉丝在心中想着。

厄姆德刚刚吐出的气息很白，说明她需要呼吸。

而摆放在这里的尸体也没有腐败迹象。

（说明这里很冷，但我不感觉冷。）

（我应该丧失了一部分感知。）

（这里明明没有窗户与灯光，我却看得很清楚。）

（看到尸体也不会害怕……我的确变成了怪物，而非人类……）

想到这里，埃莉丝立即摇了摇头。

不一样。

她还有自我意识，也能够思考。

她不觉得自己真的变成了怪物。

她目前还是人类！

反正以前躺在病床上备受折磨时，周围人也说她像是“活死人”，现在不过是成真了而已。

埃莉丝欣然接受了现在的一切。

然后，她静静关上了自己刚刚推开的门扉。

（有不对劲的地方……仔细想想……）

埃莉丝仔细思索从苏醒到现在发生的一切。

‘似乎能听得懂基本语言？不错，如果不能以口头下命令就很麻烦了。’

厄姆德这番话，是否意味着大多数活尸无法被下达口头命令？

（口头命令的意思是非正式命令？）

（正式命令和口头命令的区别在哪里？）

埃莉丝再次努力思索，而后心中有了猜测。

（那家伙让我跪下，让我在停尸间中待命时提到了“命令”这个词，这也许就是正式命令。）

（正式命令会无视我的意志操控我的身体。）

（而那家伙说“跟我来”是口头命令，理论上大多数活尸无法接收到相关指令，而我出于自身意志判断跟了上去。）

（是的，跟着那家伙离开像研究室的地方是我自己的想法，是我控制身体跟在她身后的。）

（也就是说，口头命令并非无法反抗。）

（没有自我意识的活尸要么无法接受命令而一动不动，要么老老实实执行，不会有第三种情况。）

（但我却能够根据自我意识违抗口头命令！）

埃莉丝在心中整理每一丝每一毫的情报。

她暂时不清楚这条信息的真实性，还需要更多实例。

无论如何，埃莉丝都要活下去。

她要获得更多情报，并想办法逃离厄姆德的支配。

现在，她要隐忍不发。

但幸运的是，埃莉丝短暂的人生中第二擅长的就是等待。

没想到思考与等待这种特长能在这种地方派上用场。

在病床上苦苦支撑的日子或许并非毫无意义。

埃莉丝重新振奋精神，然后站回原本的位置一动不动。

她仿佛重新变回了尸体。

脑袋逐渐放空，开始数数字打发时间。

1、2、3、4、5……

没有困意。

没有饥饿。

没有疲倦。

埃莉丝眼神冰冷地就像是真正的死人，在心中慢慢数着。

她在病床上躺了十几年，也与病魔和死神斗争了十几年。

生前，她的眼神就和死人没什么区别。

伪装尸体也是她所擅长的。

她很有耐心。

她很会等待……

●

当埃莉丝内心数了两万多个数字时，老巫婆厄姆德再次来到房间。

身穿漆黑拖地长袍的她确认埃莉丝的位置没有改变后，将一把能刺穿两米外敌人的漆黑巨镰递了过来，道：

“拿着。”

漆黑巨镰表面黏着血污。

埃莉丝乖乖接过漆黑巨镰，它比预想中要重许多，但她还是尽力握紧没有出现踉跄。

“我要试试你的能耐，跟我来。”

厄姆德看起来没有起疑。

埃莉丝跟着她走到三层古堡的外面。

即便生前几乎都在病床上度过，透过窗外看见的景色就是整个世界，但不谙世事的埃莉丝还是觉得不对劲。

古堡周围是一片浓郁诡异的黑森林。

现在是夜晚，天空阴暗，一大轮浑圆的银月静静散发清辉。

金属围栏在古堡四周形成一个大圈，顶端排满了荆棘以防有人翻越。

唯一存在的门看起来坚不可摧，紧紧关着。

厄姆德在埃莉丝面前驻足，微微抬起手来。

这似乎是一个信号。

埃莉丝听见了脚步声接近，用余光确认。

出现的是三只身体各处有着不同程度腐烂的老虎。

这三具虎尸从左右两边靠近厄姆德。

既然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