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叫啥

自埃莉丝复生以来，已经过了近两个月。

厄姆德看向埃莉丝的视线也开始变得含有疑心。

“……还不进阶吗？嗯……照理来说……应该已经用不了几次……以这具活尸的资质不应该这么慢……”

研究室内，结束今夜的例行狩猎后，厄姆德低声沉吟。

她注视着埃莉丝的扑克脸。

死灵术是禁忌魔法，所以在学术方面没有蓬勃发展。

这些日子，埃莉丝经过偷学明白正常活尸每天进行杀戮，最多三个月就能异变成食尸鬼。

但埃莉丝每天都被厄姆德亲自带出狩猎，不断收集死亡，再加上起初就展现出了优良的资质。

理论上来说，两个月以内从活尸进阶成食尸鬼才比较合理。

而事实上，埃莉丝进阶只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后续就一直在伪装自己仍然是活尸。

虽然时间还在合理范围内，但仍然让厄姆德起疑了。

厄姆德用骨瘦如柴的指尖触碰埃莉丝的手臂，凑过来看她的瞳孔，并吟唱道：

“【负面诅咒】。”

对人类有害的黑光涌入埃莉丝的体内。

她感觉手脚发热，一种力量充满全身的感觉窜过。

但她仍然保持着一动不动。

“不是魔力不足么……会是……执念不够深吗？”

厄姆德蹙起眉头，目光阴森地望着埃莉丝。

厄姆德是强大的吸血鬼，即便处于受创状态下也是五阶命者。

可她正是因为在死灵术上的造诣太深才受困于常识。

活尸进阶成食尸鬼，拥有灵智后会出现两种明显征兆。

要么理解状况选择臣服，要么试图杀死主人而激烈反抗。

但埃莉丝却毫无反应。

受困于渊博的知识，厄姆德无法理解这具精心制作的活尸为何进阶这么慢。

但终究只是疑心。

（如果是我，肯定会说“你进阶了吗？我命令你诚实回答”。这是最有效的方法。）

埃莉丝在心中想道。

如果厄姆德这样做，她就完蛋了。

但熟知活尸与食尸鬼性质的厄姆德没有这样做，因为对于她来说埃莉丝只是“物品”。

厄姆德皱起眉头，用不服气的口吻喊道：

“黎茗，拿小刀来。”

轻微的脚步声停在研究室门口。

迟疑半秒后，研究室的房门被“吱——”地一声推开。

黎茗面带惧色地走了进来。

她的脸颊刻着几道细小的疤痕，头发如枯草般垂着，衣服脏兮兮的。

体格瘦弱到似乎随时都可能倒下。

由于营养不良，她看起来年纪很小。

但从她和厄姆德的对话，埃莉丝知道黎茗侍奉厄姆德很多年了。

黎茗的目光不比死人清澈多少，嘴唇干裂，不小心甚至会被看错成活尸。

黎茗会协助厄姆德做一些亡灵做不来的细致工作，照顾吸血鬼的生活起居并协助她研究，打扫古堡、收拾书本……

在走廊移动时黎茗会提着灯，很容易被埃莉丝发现。

在探索古堡时，埃黎丝不小心碰到过她几次，但彼此之间都不感兴趣。

亡灵没有意志。

被吸血鬼下了诅咒的奴隶也没有。

黎茗甚至比埃莉丝更惧怕厄姆德，看向埃莉丝的目光中也暗藏恐惧。

她有自己的想法，但没有个人意志，只会麻木遵从厄姆德的命令。

“拿刀来！”

听到主人的催促，黎茗连忙从口袋中取出小刀，走到主人身边。

厄姆德接过黎茗递过来的小刀，随手揍了她脑袋一下。

“慢吞吞的废物。”

听起来口气不屑，但厄姆德眼里没有怒意，只是胡乱出气罢了。

黎茗不吱声地倒地，捂着发晕的脑袋。

厄姆德将那把小刀插进埃莉丝的右臂。

稀释过数百倍的钝痛窜过手臂，这也是身为食尸鬼的特征。

说来奇怪，从真正的尸体到活尸，再由活尸到食尸鬼，亡灵生物会越来越像正常人。

它们会逐渐取回欲望、智力、痛觉……

正常会疼痛的食尸鬼被小刀划伤，会因为最基础的疼痛反射表现出异常。

但埃莉丝却能伪装得毫无反应。

这种疼痛比不上生前的病魔。

反而让她有一种自己的确活着的欣喜。

（好痛好痛好痛……不痛了。）

厄姆德把伤口挖得更深，埃莉丝面不改色地继续承受疼痛，直到对方放开了小刀。

厄姆德口气强硬地对趴在地上的黎茗下令道：

“……还只是活尸吗……这家伙的伤口如果产生变化就向我报告！”

“啊……呜……”

“回话啊！”